原曲: みちづれ - 星街すいせい
這一首詞是我這麼久以來覺得最難以詳述我填詞心得的一次,甚至到我自己重覆地品味自己的作品時,竟然也品出了好幾種味來!
最初下筆填這首詞的時候,我是打算以一個VTuber的角度來切入的,也就是歌詞中的「我」;至於「你」是誰,不是別人,正是VTuber的中之人。是的,我對VTuber的理解一向是:除非VTuber本身另有特殊設定(例如中之人是VTuber分身),VTuber與中之人應是互相獨立的。雖然VTuber本身的故事是虛構出來的,但大家如果發揮一下想像力的話,會不會其實一個「人」在我們把「他」想像出來後,便是我們思維的一部分,使「他」能夠「存在」在我們的思維當中呢?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一個「人」,「他」會想對你這個「創造者」和「宿主」說甚麼?
不過當我再三品味歌詞的時候不禁又想,誰說這個「人」非得是VTuber不可呢?我們在小時候,甚至是現在,或多或少都曾想像、打造過一個理想的、完美的,或者是超級英雄一般的自己,這個「他」也可以形同你的第二人格,在你意識的深處向你唱着一首鼓舞的歌吧!想到這裏,歌詞的韻味頓時變得更濃厚,有種將我在另一首作品《遙》中「只想你幸福,忘掉我不妨,於思憶的深處,仍舊可找到我」一段詳加拓展的感覺。理應已經被你忘記的那個理想中的「自己」,正在暗中向你打氣呢!
所以說了半天,這個歌詞中的「我」到底在向「你」唱甚麼?主要有三點:
一者,「我」依然還在,你理想中的自我依然還在,重拾當時你熱情和思維便能把「我」定位出來;
二者,「我」並不完全是虛構的。這麼完美、超能的自己當然不可能在世界出現,但就好像在夢中自己化身蝴蝶一樣,你到底是做夢化蝶,還是蝴蝶的夢呢?虛構與真實從來難以介定,那又為何不可偶爾讓理想中的自己暫時入替自己過度煩俗的思維,協助自己抵禦「無謂的中傷說話」呢?
三者,或許到一天,你離開這個煩擾的世界後,「我」和「你」就能真正的結合吧!
為了將歌詞的感覺從單以VTuber的角度轉為從「理想的自我」的角度切入,歌詞其實幾經修改。
舉例而言,初稿中「別在意 雙重人格將心接管」一句改成了「別在意 思維和我交叉接管」,既更改了當初以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格作描述的詞義,也令歌詞減免一點多重人格障礙的感覺。
初稿中「可用我 這身份 絕緣人世磨難」也改成了「可用我 這空間 絕緣人世磨難」,將雙重身份的角度潤飾為不同的自我所創造的空間。
由此可見,在填詞時用字精確的重要性,用字稍作不同,所表達的意思可以天差地遠。
在本次填詞中我利用了不少與「死亡」有關的字,如「極樂」、「上路」、「遠去」,不僅呼應着本詞作《同歸於盡》的標題,也逐步暗示和帶出在最後一個樂段中「同歸於盡,合二為一」的意境,算是詞作中的一點伏筆。
熟悉哲學的觀眾也應該可以察覺到歌詞中融入了笛卡爾著名的哲學理論「我思故我在」:「能憑着思維和熱情定位故我在」
笛卡爾的夢境論證也融入了「莊周夢蝶」的意境中:「夢裏是蝴蝶 再變做人算不算轉換? 別在意 思維和我交叉接管」
引用「我思故我在」和夢蝶的概念主要是為了表達虛與實間的互動,帶出兩者難以分別的觀點。若然只直白地描述「虛實」,作品無疑會失去文學的水平;若然闡述過於深奧,觀眾又未必了解。因此,夢蝶的概念用上了一整句樂句拓展;「我思故我在」擴展了「我思」的部分,保留了「故我在」三字,一方面讓不熟悉哲學的觀眾易於消化,也讓熟悉哲學的觀眾多一份既視感和細品歌詞的機會。
大家看這歌詞的時候,不知道又品出了甚麼味道呢?
歌詞
何時何地當做人便不斷承受
隨時又鬥爭被圖新厭舊
長年害怕 如被遺棄的時候
前行是厲鬼夜行或者食人族
而沉默退縮 熱情不繼續
靈魂在痛哭 未來極冷酷
Ah 人人亦跟你的故事毫無二致
失敗過 會傷感 願前行 卻還是
自問道全力試都太多挫敗是誰導致?
怕失意? 怕爭議? 請快步 來尋求意義
橫越過小街與窄巷
即使跌倒或者感到無助
穿梭過無盡的傷痛時或已被蘊藏
停留在虛擬而動人夢中那片極樂
今天也盡情越過小街去狂歡
請將我大志全部揮灑放大 並忘掉苦悶
夢裏是蝴蝶 再變做人算不算轉換?
別在意 思維和我交叉接管
能用虛假擊潰虛與幻
讓無謂的中傷說話毫無辦法
可用我 這空間 絕緣人世磨難
但願我能在你拋棄這副面具前盡訴
我心裏 每一句 心裏話 回頭才上路
其實我總不會離開
不管到哪方都跟你同在
當心跳重疊身份已然習慣被替代
能憑着思維和熱情定位故我在
不知道未來尚會觀賞到甚麼
請跟我同步心中那祈望
當一切全部開心見誠 夢哪懼渺茫
能成就的同時若然受傷我會輔助
光輝歲月無論再多終會如歌
終歸有日旋律被休止 故事亦全部閉幕
共你是時候遠去吧
行李請你拋下
來陪我一同談笑風生也可
尋求最終合二化一的結果